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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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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恩,不是家奴。”李嬤嬤的眼神有些模糊,似乎陷入了回想中。

“其實,奴婢是夫人買來的,並不是家生子。或者說奴婢也不知道夫人的祖宅在何處,還有些其他什麽人。其實,當年奴婢遇見夫人的時候,夫人便是一人獨居,而且當時她和老爺便已相識。只是尚未成親。”

“當時,爹和娘親就已經相識?”

“是的,那年城河決堤,淹了數萬頃良田,家中顆粒無收。相公和幼女都相繼餓死,幼子也自那時生了一場大病。我自願賣身為奴,換獨子一條活路。是夫人買了我,還請人給我兒醫治。雖如今癱瘓在床,但性命還在。我跟夫人回府的時候,府裏就來過現在的老爺。後來,兩府議親,我就作為夫人的陪嫁嬤嬤過來了。”回憶起往事,李嬤嬤難免有些傷懷。

“那當年我爹娘成親,就沒有來過其他人嗎?比如說我的娘舅?”

“沒有,這些都沒有。當年,夫人一人置辦嫁妝,獨自入府。就因為雙親未至,老夫人還發了好大一通火。但是,當時老爺是下定決心娶夫人的。一條白綾懸在書房內,親事不成,他便自裁於此。”

“既然,爹娘的感情如此之好。那為什麽會走到後來的地步?”七姑娘無一不困惑。

自打懂事起,她就沒見過爹娘恩愛過。她還以為爹娘也是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。

“其實,當初老爺和夫人的感情是相當好的。至於,後來。為什麽會如此,奴婢也是不得而知了。其實,小姐有心的話。不防找個機會親自問問老爺,沒有人會比老爺更清楚的了。”

“父親,見都不想見我呢。”七姑娘低垂著頭。回想著臨行前餞別被拒之門外的情形。

“來日方長,總會有機會見到的。”這些大人的心結,何必累及孩子。李嬤嬤愛憐的拍了拍她的手。

夜深人靜的時候,謝婉兮細細的消化著這幾天發生的事。實在是,這幾天發生的比這一年發生的都要多。其實她已經不需要考慮是否走上修仙的這條路了。

因為看到那幾本冊子上記錄的奇人異事,她就已經考慮清楚了。

她想走遍名山大川,也想能快活肆意的活著。而且自小看著娘親的一生,她打心眼裏不想早早成親嫁人,把喜怒哀樂都系於一人之身。

就算今日嬤嬤說當年爹娘是兩情相悅,也不能改變內心深處的想法。

想到此,七姑娘立馬翻身坐了起來。既然,考慮清楚了,不如打現在就開始修煉。

謝婉兮下床點亮燭臺,點到第三根的時候,狐疑的擡頭向上看了看。為什麽她總有種感覺,有個東西在盯著自己瞧!

謝婉兮踮起雪白的腳丫子,擡高燭臺,向上望去。墻上除了懸了一幅畫,什麽都沒有。

等等,這個墻上怎麽會多一幅畫呢?自己剛來這屋的時候,四處打量過,不記得有這幅畫啊?

七姑娘舉著燭臺放在床邊,蜷著腿坐在拔步床上,搖了搖頭,看來這段時間腦子昏的厲害,什麽都容易記錯。罷了,還是看書要緊。

謝婉兮打開修仙入門篇,人物動態圖便浮於半空之中。只見第一章 ,先教了姿勢,便照葫蘆畫瓢,盤著膝蓋。兩臂下垂,手掌攤平,大拇指和食指捏了一個手印。

謝婉兮閉著眼睛慢慢感受著書上所說的引氣入體。可是坐了半響,除了手腳發麻,頭昏眼花沒有任何感覺。七姑娘想著難道是姿勢不對?看著半空中的光影,又調整了一下姿勢。

等到天亮的,雲硯叫了好幾聲小姐沒人應之後,推開屋門一看就發現他們家小姐保持著一個非常怪異的姿勢睡著了。

“小姐?!醒醒。您現在都這麽就寢了?”雲硯驚奇的看著他們家小姐像麻花卷一樣纏起來的雙腿。

“現在什麽時辰了?”聽見喊聲,謝婉兮迷迷糊糊的睜開眼。

“都已經過了巳時了。嬤嬤讓我來問小姐午膳想吃些什麽?”

“都過巳時了?”謝婉兮試著動了動已經僵硬了的雙腿。艱難的扶著床欄下了床,邊穿鞋邊嘀咕:這修仙真的是個力氣活!

瞬間,好像哪裏發出了一陣哈哈的笑聲。

七姑娘擡起頭看著雲硯:“剛才你有聽見什麽聲音嗎?”

雲硯正擺弄著從晨起就溫著的膳食,錯愕的擡起來:“有聲音?奴婢什麽也沒有聽見啊?”

謝婉兮在屋裏裏面來來回回的走了幾圈。看過來看過去,空蕩蕩的屋子裏明明沒有一只活物,怎麽會有聲音呢?

不知不覺,她又站在昨夜那副畫前。只見那畫用色很淡,雖只用了寥寥數筆,但卻把一位老者的形象勾畫的活靈活現。

只見那老爺爺花白了頭發,杵著紅木鳩杖,壽星頭,白如初雪的胡須延至脖頸,雙目炯炯有神。

謝婉兮伸手拿起旁邊的毛撣子,除了除畫上面的灰。

灰塵掃去,只見畫像更加清晰了,謝婉兮滿意的笑了笑。

只見畫像上那個老者也對著她點了點頭,咧著牙笑了笑。

謝婉兮眨了眨眼睛,拍了拍腦袋,她不僅有幻聽,現在連腦子也不清楚了。揉了揉眼睛,不信邪又擡頭看了看,只見那老者薄片似嘴唇咧的更開了。

謝婉兮來來回回揉了數十次眼睛,心裏一個勁的在想不會吧。許是老者看不下去她那自殘的行為,出言提醒她:“丫頭,你不是眼花!”

只見謝婉兮眼睛睜的像銅鈴一般大,手指著墻面。“你....你....”只斷斷續續說出一個字,便暈倒在了地上。殘留在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,原來這裏真的鬧鬼!

夢中,謝婉兮在一望無際的迷霧中走著。

只聽見一個老者的聲音在半空中響起:“丫頭,過來。”

頓時,迷霧散去,現出了一個兩進的院子。只見院子裏有一口大水缸,一個青衣少年躺在長竹椅上,手搖著蒲扇,青色的長發隨著輕微的晃動在風中搖曳。劍眉斜飛,眼若星河,鼻若懸梁。

“怎麽樣,我的兒子是不是算的上翩翩美男子。他可是像極了我年輕時候的模樣!”只見旁邊現身一個老者,正擠眉毛弄眼,嘻嘻哈哈朝著自己笑道。

突然身邊出現一個人,嚇得謝婉兮往後倒退兩步。只見那個老者跟畫像上的人一般模樣,正摸著胡須。

“你到底是人是鬼!”謝婉兮蜷著身子抖了抖。

“小兒,就你這膽色,還想修仙?是想上趕著送去給妖精吃了?”只見那老者斂住了笑意,一步步地靠過來。

“你怎知...我想修仙?”謝婉兮白著一張臉問道。

“先筆直地站好,談吐流暢地問老夫!修仙修的是人心。向天地問大道!你這般瑟瑟如鼠,怎配有鴻鵠之志?”

“你先說,你到底是誰?”謝婉兮漲紅了一張臉,紅暈攀延暈開了小半邊天鵝頸。

“哈哈,老夫是能幫你的人!”

“幫我?你能幫我何?”謝婉兮斂著一雙葡萄般的圓眼,狐疑道。

“自然是助你成仙,不過求仙問道者千萬,然,達成者不過一二。能不能白日飛升,還要看你自身的造化。”

“那你是神仙?”

“非也,老夫道號清和真人,修至結丹後期,離成仙還遠著,且早已身死,這畫中只是我的一縷殘魂罷了。但是教你這入門都沒有的小丫頭,還是頗大材小用!”

“你是只想幫我,不是想害我?吸我的陽氣去練功?像茶館裏說書人唱的!”謝婉兮一臉的不可置信,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多平白無故的好事。

“你這丫頭,我又不是狐貍精?吸啥陽氣?再說那狐貍精吸的也是男人的!你一個小丫頭片子,哪來什麽陽氣給我吸?”只見那老者氣的吹胡子瞪眼。“不過,我確實不是平白幫你,我要你幫我找一個人。”

“是他嗎?”謝婉兮圓潤白皙的手指指向院中那位少年。

朝院中掃了一眼,老者眼中閃過一絲傷懷。“我雖身死,但我兒猶然不知,我殘魂所附的這幅畫,為我兒昔日所作,我每日隨身攜帶。

那日,游歷時為奸人所害,三魂七魄被打散,只逃出一魂附於此畫上,然魂力脆弱,不能離畫三尺以外。後來,畫卷留入人間,現如今輾轉已過百年。”

“可是,我都不知道他身在何處,怎麽找他?”謝婉兮愁眉苦臉的看著自己的小胳膊小腿。

“然,吾亦知,仙山大川不知凡爾。待你有自保之力,游歷之時,把我附著的畫卷隨身攜帶便好,與其掛在此處,一日日消磨魂力,不如,出去碰一碰運氣。

如能見我兒最後一面,實則幸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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